“穆祁昀,是我小时候故意走丢,是我故意找回许家,是我逼着她去死的吗?”
穆祁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他猛地抓住许昕妍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:“许昕妍你总是这么咄咄逼人。”
许昕妍没有挣扎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眼中没有一丝畏惧:“是啊,我咄咄逼人,那你知不知道,你心里那么好的许洲洲,她其实……”
穆祁昀愣了一下,下意识松开许昕妍的手腕,语气冰冷:“其实什么?”
心口处突然传来尖利的疼痛,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她知道,这是系统那边在警告她,有些事她不能说出来。
许昕妍的脸色变得苍白,将想说的话尽数吞了回去,心口的疼痛感让她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。
“没什么,既然你这么念着许洲洲,那你就守着她的灵牌过一辈子吧,我要和你离婚!”
第九章
“离婚?”穆祁昀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了一声,“许昕妍,你以为你说了算吗?若不是家里长辈的逼迫,你以为我愿意娶你吗?你明知不可能离婚,还说这话,当真是虚伪至极!”
穆祁昀的脸色难看的厉害,抬起手,狠狠地将桌上的碗摔在地上。
瓷碗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许昕妍,你这样的人,怎么配和洲洲相提并论!”
穆祁昀的声音冰冷而愤怒,说完这句话,他转身大步离开,摔门而去。
房间里只剩下许昕妍一个人。
喉间涌出一股浓烈的腥甜味,她哇的一声,呕出了一口鲜血。
她知道,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许家的大厅里,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许洲洲的离世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,尤其是许父许母,哪怕过了这么久,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。
许洲洲是他们娇宠了那么久的姑娘,这一年间,他们也曾一次又一次试图忘却,但都是徒劳。
如今,面前的风水师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有一种古老的法子,可以用蛊虫吞噬活人的灵魂,再通过施法,将逝去的灵魂引入被吞噬者的身体,达到重生的效果。”
“然而,这个身体必须是施法者的血亲,也就是说,如果你们许家想要施法,需要有一个容器,而这个容器必须是许家血亲的身体,才能成为许洲洲重生的容器。”
风水师的话让许家人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,那巨大的代价却被所有人默契的忽视了。
许知彦几乎没有犹豫的吩咐佣人:“去把许昕妍带过来!”
其他人也都默认了这个人选。
见他们如此轻易就做了决定,风水叹了口气才继续道:“不过此法极其痛苦,蛊虫入体后,会慢慢啃噬许昕妍的灵气,让她生不如死。”
许母听到这里,脸色变了又变,她的手紧紧抓住许父的胳膊,声音颤抖:“只能这样吗?”"
“今年还是和去年一样,许昕妍你捧着洲洲的灵位,从山脚一步一叩首,为洲洲祈福超度。”
许昕妍脸色有些苍白,瘦弱的身躯更是有些站立不稳。
那座山很高,如果和去年一样跪着上山的话起码要一天一夜,期间她还不被允许吃任何东西,可现在她的身体太差,根本承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动作。
她哑着声音哀求。
“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,我今年就跪在她的灵堂前念经超度,可以吗?”
这话落下,所有人都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向她,许知彦更是毫不留情给了她一巴掌。
“许昕妍,这么不诚心,你是不是觉得洲洲死了你就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了啊?”
“你从小就做粗活长大,去年不也跪的好好的?不过就养尊处优了一年,你就开始闹大小姐脾气了是吗?”
“真以为你现在是许家大小姐,是总裁夫人就高枕无忧了?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属于洲洲的!你死不足惜,更何况只是跪着上山而已。”
许父也扶着红着眼眶的许母:“你如果不愿意,那就给我滚出去,别做我们的女儿。”
浑身的寒意和渗入骨髓的疼痛感,让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穆祁昀。
她曾经救下的男人就是他,在回来之前,穆祁昀也曾真心对她好过。
第五章
可穆祁昀只是冷着脸看她:“这都是你欠洲洲的,本就应该你来做。”
许昕妍张了张口,嘴中弥漫开的血腥味让她的声音微不可闻。
“哪怕这样做了我会死,也非去不可吗?”
三人望着他,眼底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疼惜出现。
“是,你非去不可。”
许昕妍紧紧抱着许洲洲的灵位,微微抬首,眼前的山峰高耸入云,一眼望不到头。
可她没得选,她抱着许洲洲灵位的手逐渐收紧,眼底溢出悲伤,却还是抬起脚一步一叩首地往山顶爬去。
她的膝盖早已不堪重负,每跪一步,膝盖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刺痛。
去年,她因为长时间的跪拜,膝盖严重受损,每逢阴雨天,疼痛便如影随形,折磨得她难以入眠。如今,她再次踏上这条山路,膝盖的疼痛仿佛在提醒她,这一切都是徒劳的。
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许洲洲的影子。
那个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女孩,那个本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。
如果她没有被人换走,如果她没有被命运捉弄,那些幸福本该是她的。
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,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。
她甚至开始怀疑,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发现她的真实身份,或许她还能稀里糊涂地过完这一生,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,活得如此艰难。
山路崎岖,许昕妍的脚步越来越沉重。她的膝盖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,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。"